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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碳

零碳園區的定義、內涵與建設使命

園區作為我國產業集聚發展的核心平臺,不僅在推動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是環境保護和綠色轉型的重要陣地。目前,全國超過80%的工業企業集中于各類園區,在有限空間內形成了高度集聚的生產體系,其工業總產值占全國一半以上,已成為地方經濟增長的重要支撐和就業的核心來源。然而,園區在促進經濟增長與就業的同時,也面臨資源消耗強度高、環境壓力突出的挑戰,被視為實現“雙碳”目標和推進國家氣候治理的關鍵空間單元。因此,園區能否實現綠色低碳轉型,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我國高質量發展、美麗中國建設及“雙碳”目標的順利實現。

 

1 中國園區綠色低碳發展已進入3.0時代

 

根據最新統計數據,截至2024年底,全國各類園區總數已突破8萬個。2020年研究數據顯示,僅國家級工業園區基礎設施的溫室氣體年排放總量就高達23.5億噸CO2當量。園區能源消費集中、排放強度高,在國家碳排放控制中占據關鍵地位,這要求其在發展中率先在產業結構調整、能源系統優化綠色技術推廣等方面實現突破并發揮引領作用。在此背景下,中國持續推動園區可持續與高質量發展,自2000年啟動國家生態工業示范區(即生態工業園區)建設以來,先后開展了循環化改造低碳園區、綠色園區等多類實踐,逐步探索出多元化的發展路徑。尤其在2024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首次明確提出“建立一批零碳園區”的要求,標志著園區建設進入以實現零碳目標為導向的全新階段,進一步強化了園區在國家綠色低碳發展戰略中的重要地位。

 

目前,國際和國內尚未對零碳園區的內涵、核算邊界及實施機制做出統一的界定。隨著我國零碳園區的試點工作不斷推進,相關理論研究與實踐路徑仍亟待完善。為此,本文在梳理我國既有園區發展實踐的基礎上,聚焦園區的碳排放核算方法、關鍵技術路徑、治理機制與政策工具,系統探討零碳園區的建設內涵與發展邏輯,提出可行的建設路徑與重點任務,以期為我國園區的零碳轉型提供理論依據與路徑參考。特別是自2000年以來,國務院國家發展改革委生態環境部工業和信息化部、商務部、科技部等部門在多項政策文件中陸續部署了10余類園區綠色發展試點工作,涵蓋生態工業園區、循環化改造園區、綠色園區、低碳園區及減污降碳協同試點園區等多個方向,逐步構建了我國園區綠色低碳轉型政策體系與實踐路徑。值得說明的是,我國園區體系覆蓋國家級、省級和市縣級開發區,按功能屬性可細分為經濟技術開發區、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物流園區、保稅區等多種類型。其中,工業園區數量較多、碳排放相對集中,具備相對清晰的地理邊界與較強的行政可控性,是近年來綠色低碳相關試點推進的核心載體與重點領域。

 

圖1系統梳理了以工業園區為代表的我國園區綠色低碳發展歷程,整體可劃分為三個發展時期。第一個時期是2001—2013年,為園區綠色低碳發展的“1.0時代”,以生態工業園區建設與園區循環化改造為核心,通過推動資源節約與環境治理機制創新,奠定了我國園區綠色發展的初步基礎。第二個時期是2013—2024年,為園區綠色低碳發展的“2.0時代”,重點推進低碳園區試點、綠色園區規劃減污降碳協同示范,逐步構建園區碳排放核算、綠色能源利用及產業結構優化技術與管理體系,積累了豐富的低碳轉型經驗。第三個時期自2024年起,隨著地方零碳園區探索不斷深化,2024年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和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了零碳園區建設要求。2025年7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能源局聯合印發《關于開展零碳園區建設的通知》,標志著零碳園區建設由地方探索上升為國家行動,中國園區的綠色低碳發展進入“3.0時代”,園區建設邁入以零碳為核心目標的加速轉型新階段。

 

回顧2000年以來的園區綠色低碳實踐,各類園區在差異化政策引導下逐步形成了特色鮮明的建設重點,初步構建起相互補充、協同推進的綠色低碳發展格局。生態工業園區聚焦資源循環利用與產業共生,推動環境質量提升;低碳園區重在優化能源結構、降低碳排放并發展綠色產業;綠色園區堅持生態優先、資源節約、環境友好,實現園區經濟與生態的雙贏;減污降碳協同創新試點園區則探索污染物治理與溫室氣體減排的協同路徑;零碳園區把發展目標從“減碳”躍升為“零碳”,進而邁向“負碳”示范,實現由單一排放削減向產業范式整體重塑的跨越。

 

2 零碳園區的定義、內涵與建設使命

 

美國家早在十年前便開始探索零碳園區建設模式,如德國柏林歐瑞府能源科技園于2014年建成,成為歐洲首個零碳智慧園區;美國恰塔努加生態工業園則通過資源循環實現“零排放”。然而,國內外在零碳園區的標準體系、核算方法與邊界設定上尚未形成統一共識,既反映了對碳排放邊界認知的差異,也揭示了各方對于實現零碳目標的技術路線與轉型節奏的不同戰略選擇。

 

圖 1 中國園區綠色低碳發展的主要歷程

 

零碳園區的定義、內涵與建設使命-地大熱能 

▌零碳園區的理論定義

 

2015年《巴黎協定》確立了本世紀中葉全球溫室氣體凈零排放目標,促使各國與企業相繼提出碳中和承諾,也推動了園區將碳中和設為關鍵量化指標;部分工業園區則以“近零碳”作為階段性過渡目標,強調“先大幅減排,逐步逼近零排放”。隨后,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發布的《全球升溫1.5℃特別報告》闡釋了凈零排放的緊迫性與路徑,為零碳目標提供理論支撐。如今,盡管國際社會尚未制定零碳園區的統一定義與評價標準,但該概念已在技術領先國家和地區逐步形成,并涌現出多項可借鑒的評價框架與技術指南。如國際標準化組織14064系列標準系統闡述了組織和項目層面溫室氣體排放的量化與核查方法,為園區實現零碳目標提供技術支撐;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則對“凈零排放”作出科學定義,為零碳園區的概念界定與路徑設計奠定理論基礎。

 

在上述理論與標準支撐下,零碳園區的界定需建立在對“零碳”“園區”及其碳核算邊界的系統化認知:首先,“零碳”是指在特定時間和空間范圍內,通過削減人為溫室氣體排放并增強碳移除,實現碳排放與碳吸收之間的動態平衡,最終達到凈零排放狀態。碳移除手段包括碳捕集與封存、碳捕集與利用,以及森林、濕地等自然生態系統構成的生態碳匯。需強調的是,“零碳”并不等同于絕對無排放,而是通過減排與抵消的手段,在核算周期內實現溫室氣體凈零排放。其次,“園區”是指在一定空間范圍內,通過統一規劃、集中布局、集約管理形成的產業集聚區域,具備清晰的物理邊界和管理主體。第三,關于碳排放的核算邊界,國際主流體系通常按核算邊界劃分為三個范圍(圖2):范圍一為園區內的直接排放,范圍二為使用外購電力、熱力等產生的間接排放,范圍三則涵蓋上下游供應鏈、產品使用和廢棄等生命周期內的其他間接排放。在上述各范圍核算基礎上,還應計入相應的碳移除量,以計算園區的溫室氣體凈排放量。

 

“零碳園區”的嚴格與規范定義應明確以下基本要素:①在空間上,基本具備明確的物理邊界;②在核算范圍上,覆蓋范圍一至范圍三的溫室氣體排放,包括二氧化碳和其他非CO2溫室氣體;③在時間維度上,宜以自然年度為核算周期;④在結果導向上,要求在既定時空邊界內,通過減排與碳移除手段,實現溫室氣體的凈零排放。然而,碳核算邊界的界定問題依然是當前零碳園區建設中最大的技術與制度不確定性。一方面,園區的物理邊界與管理邊界往往不一致;另一方面,范圍三排放的歸屬、覆蓋程度及是否納入核算,仍缺乏統一標準。此外,受限于碳排放數據可獲得性、核算技術能力及管理職責劃分等因素,實現覆蓋范圍一至范圍三的凈零排放在現實中仍面臨較大挑戰。因此,推動碳核算邊界的明確化和核算方法的標準化,是零碳園區定義落實與建設推進的關鍵前提。

 

圖 2 中國零碳園區的碳排放核算范圍劃分與零碳實現路徑

 

零碳園區的定義、內涵與建設使命-地大熱能 

 

▌零碳園區的實踐內涵

 

國際上(近)零碳園區建設主要聚焦于可再生能源的深度整合、能源系統智能化管理及碳移除技術的示范應用。在技術路徑上,歐洲開展建設的(近)零碳園區廣泛采用風能太陽能,結合儲能與智能電網,實現綠色轉型與靈活調度;碳捕集、利用與封存技術被用于重點排放源,推動工業流程低碳化。政策方面,公私合作、多元投融資、完善的碳市場及稅收激勵等措施,有效增強了政策支持與資金保障,促進技術創新和推廣。

 

因此,基于對零碳園區的定義分析及建設實踐現狀,零碳園區的建設不僅是技術層面的升級,更在實踐層面是一項系統性工程,涉及深層次的技術集成與體制機制變革(圖3)。需推動劃定邊界內的園區能源系統根本性轉型,在工業生產、建筑運行、交通運輸等關鍵領域,加快先進低碳乃至零碳技術的規模化應用;還需引入負碳技術,如一些顛覆性的碳移除技術及生態碳匯,為實現園區層面的凈零排放提供支撐。

 

此外,零碳園區的構建不僅依賴于現有低碳技術的部署,更意味著對傳統技術體系、經濟結構與治理模式的系統重塑。園區的未來發展路徑,尤其是聚集大量傳統重工業企業的園區,必須打破高碳依賴,構建以低碳化、循環化與高效化為核心的新型產業。在產業體系層面,零碳園區更需推動上下游企業協同聯動,實現資源能源的高效循環利用,逐步形成閉環式循環經濟結構。

 

在零碳園區建設的實踐推進中,園區應設定高于國家平均碳強度控制水平的目標要求,體現其在技術演進與產業轉型中的示范引領作用。通過構建更具前瞻性的目標體系與系統性的建設路徑,零碳園區有望成為區域綠色轉型的戰略支點和制度創新的先行試驗區。

 

▌零碳園區的建設使命

 

園區作為制造業、高新技術產業和現代服務業等多元業態的重要集聚平臺,其改造與升級已成為推動我國產業體系低碳轉型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園區轉型升級過程中,已有研究提出了“以地定產、以產見碳、以碳優產”的建設理念,即基于園區空間屬性科學規劃產業布局(以地定產),結合產業結構預測碳排放水平(以產見碳),并通過碳強度控制優化能源結構與資源配置(以碳優產)。這一理念充分體現了碳排放作為基礎性指標,已成為引領園區綠色轉型與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

 

因此,零碳園區的建設使命在于以園區為載體,探索切實可行的凈零排放路徑與制度創新,率先構建以“零碳”為核心導向的發展新模式,推動園區成為我國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平臺。通過打造一批碳核算標準完善、技術體系先進、政策機制健全的示范案例,可為多層級、多類型園區協同實現碳中和提供有力支撐。通過“以園促區”“以園促市”,即以園區為抓手,帶動所在區域和城市的產業結構優化、能源系統轉型與政策機制創新,推動更大空間尺度的綠色低碳轉型,逐步形成統籌協同的區域綠色低碳發展格局,實現區域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協同增益。在“雙碳”目標深入推進的關鍵階段,零碳園區不僅是溫室氣體減排的核心載體,也將成為建設美麗中國、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撐平臺。

 

圖 3 中國零碳園區的建設內涵與使命

 

零碳園區的定義、內涵與建設使命-地大熱能 

 

3 零碳園區的實現路徑與建設任務

 

在梳理我國地方零碳園區建設現狀的基礎上,本節提出未來我國零碳園區建設中可行的實踐路徑,并據此系統分解關鍵任務,推動形成任務清晰的系統化推進框架。

 

我國零碳園區的實現路徑

 

2023年以來,云南山西山東四川江蘇等地陸續發布了零碳園區建設方案或技術指南,如《山西省零碳(近零碳)產業示范區創建申報指南》《山東省近零碳城市近零碳園區、近零碳社區示范創建實施方案》等。同時,部分行業協會與地方政府也相繼出臺了《低碳/零碳產業園區建設指南》《零碳園區評價標準》等團體標準,初步構建起涵蓋發展目標、評價指標和核算邊界的技術體系,為地方推進零碳園區建設與管理提供了參考依據。

 

目前,我國零碳園區建設主要由地方政府主導、行業協會協同推進的工作現狀。已開展的試點工作遵循區域發展特點,因地制宜推進。華北和西部地區依托豐富的綠色電力資源,重點探索園區中以可再生能源為核心的零碳能源系統。華中、華東及南部制造業園區則充分利用園區的屋頂可用面積開展分布式光伏發電,依托能源管理平臺實現能源的精準監測與優化調度,促進零碳用能模式的有效落地與推廣。從實踐現狀看,我國零碳園區建設仍以促進未來園區實現凈零排放的“目標導向”為主,重點聚焦低碳能源系統構建與減排技術的初步應用,強調通過加快減排力度為零碳創造有利條件。試點園區多以第三產業或輕工業為主體,碳排放核算范圍主要覆蓋范圍一和范圍二,通過“源網荷儲一體化系統提高綠電使用比例,輔以綠證交易與碳匯抵消等方式,在園區的運營環節實現凈零排放。但整體來看,核算邊界尚不完備,碳管理深度仍有限,尤其在涵蓋范圍三排放、全生命周期管理與產業鏈協同方面,尚缺乏系統性解決方案,難以支撐未來更高標準的凈零目標。

 

面向未來,零碳園區建設應以逐步實現碳排放核算范圍一、范圍二及范圍三的全覆蓋,并逐步達成全面的溫室氣體凈零排放為核心目標,兼顧路徑設計中的階段性、可達性與長期戰略引領。作為推動區域綠色低碳轉型的重要抓手,零碳園區的建設與認定應逐步實現從“目標導向”向“結果導向”的轉變,建立更加系統化、可量化、可核查的推進機制。總體上,堅持“分階段推進、分類分層實施”的原則,根據不同類型園區的產業特征、能源結構與管理能力,細化差異化的建設要求,推動零碳園區標準、核算體系與評價指標的系統規范與分類完善,提升政策落地的精準性與實效性。

 

因此,未來零碳園區建設的具體路徑上,建議構建以核算邊界清晰、任務安排明確、績效結果可評估為特征的系統推進體系(圖2)。中短期階段,重點聚焦范圍一和范圍二的碳排放,推動綠電替代、分布式能源建設和零碳技術應用,降低園區運行環節的碳排放水平,實現階段性“運營凈零”。中長期則逐步將范圍三納入碳管理范疇,通過建立碳足跡追蹤體系、完善綠色采購和供應鏈協同機制,強化園區企業在上下游鏈條中的減排責任,實現全生命周期的凈零排放。

 

▌我國零碳園區的建設任務

 

零碳園區的建設應立足于系統性減排,推動經濟活動與碳排放的深度脫鉤,實現從能源系統到產業體系的全面綠色轉型。與單純依賴大規模碳移除或碳抵消機制不同,真正意義上的零碳園區應以減排為主、抵消為輔,強調通過實質性、可驗證的降碳路徑實現“凈零”目標。盡管不同類型園區在功能定位、產業結構、資源條件等方面存在差異,其建設重點和路徑有所不同,但其核心任務普遍圍繞碳資產管理、能源系統重構、產業綠色升級、資源循環利用等關鍵領域展開。結合當前實踐基礎與發展趨勢,本文提出碳管服務智慧化能源結構零碳化、產業升級綠色化、基礎設施低碳化碳匯途徑多元化、示范創建規范化(“六化”)為當前我國零碳園區建設的核心任務(圖4)。

 

“六化”體系以碳排放核算為起點,優先構建園區能源消耗與溫室氣體排放的精準核算體系,全面掌握碳排放“家底”,并在此基礎上依次推進能源結構優化、產業升級、基礎設施改造等措施。與國家發展改革委、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能源局近期聯合印發的《關于開展零碳園區建設的通知》提出的“八個重點任務”相比,二者在總體目標和方向上高度一致,但“六化”更加突出碳排放核算與碳資產管理的基礎性和統領性作用,將其貫穿于建設全過程;而《關于開展零碳園區建設的通知》則聚焦于零碳園區的示范落地,任務內容更為細化,尤其強調節能降碳、資源節約集約改革創新等方面的具體舉措。本文提出“六化”體系,旨在在頂層制度和實踐路徑之間建立銜接橋梁,以碳排放精準核算為抓手,將分散的建設任務系統化、結構化。

 

1.碳管服務智慧化

 

零碳園區建設的首要任務是明確園區邊界和排放現狀,建立科學透明的碳排放核算體系。基于此,制定階段性減碳目標和長期凈零路徑,推動園區從單一項目示范向系統化、規范化發展轉型。通過建設統一高效的碳排放監測與管理平臺,實現實時數據采集、動態監控和智能分析,提升精細化管理能力。推進“碳賬戶”體系建設,為企業提供碳足跡分析、資產管理和減排建議,強化整體碳治理。

 

2.能源結構零碳化

 

能源是園區排放的核心,推動園區實現低碳或零碳發展的關鍵在于提高清潔能源的使用比例,推進綠電直供、可再生能源微網和分布式能源系統等低(零)碳能源模式的應用。能源結構零碳化涵蓋能源供應零碳化、消費電氣化和智能化管理。園區應結合自身產業特點,構建零碳能源技術矩陣,探索并創新與零碳技術相匹配的應用場景。

 

3.產業升級綠色化

 

受工業發展路徑和產業結構影響,我國多數園區在轉型過程中面臨較大阻力,尤其是傳統產業占比高或產業結構單一的地區,受限于高昂的低碳技術成本,轉型往往伴隨就業壓力和財政風險。應因地制宜推進“一園一策”的產業轉型方案,通過差異化政策引導傳統產業有序轉型,配套專項資金支持和稅收優惠,緩解企業負擔。對于以高碳行業為主的園區,應聚焦重大工程引導綠色新興產業培育,通過技術替代、工藝優化和低碳產品設計,構建低碳、綠色、智能的新型產業體系,提升園區綠色生產能力。

 

4.基礎設施低碳化

 

基礎設施是零碳園區建設的關鍵支撐,涵蓋電力與熱力系統、建筑用能、交通設施、廢棄物處理及信息化管理系統。應聚焦重點領域,加快基礎設施建設與升級,推動綠色建筑節能設備和智能交通系統的廣泛應用,實現基礎設施全生命周期碳排放最小化,構建低碳、高效、互聯互通的園區運行體系。

 

5.碳匯途徑多元化

 

在堅持“以減排為主”的前提下,適度引入多元化碳匯手段,包括自然碳匯(如園區綠化、城市森林)和技術碳匯(如碳捕集、利用與封存技術),為難以消除的殘余排放提供補償路徑,助力園區實現凈零閉環。應將碳匯能力建設納入園區凈零排放體系,強化碳吸收與碳排放的動態平衡機制。

 

6.示范創建規范化

 

當前我國不同地區已基于地區園區發展情況發布了各具特色的零碳園區建設指標體系,各類標準或指南中通常包含原則性、非原則性和加分項指標,并通過評分與評級方式引導園區達標與創新。在國家層面,盡管近期發布的《關于開展零碳園區建設的通知》明確了國家級零碳園區建設指標體系及碳排放核算方法,相關工作仍處于初步試點階段,且針對不同類型園區的差異化標準與評價體系尚未建立完善。因此,亟須明確核算邊界、碳核算方法、減排路徑及目標設定要求,推動試點從經驗探索邁向制度化建設。在此基礎上,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建設模式與政策機制,推動多層級、多類型園區協同邁向零碳發展格局。

 

圖 4 中國零碳園區建設的基本任務與場景

 

零碳園區的定義、內涵與建設使命-地大熱能 

4 結論

 

園區作為我國工業體系和多元產業集聚的重要空間載體,是推動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和實現“雙碳”戰略目標的重要抓手。本文從理論與實踐兩個維度梳理了零碳園區定義應包含的核心要素與基本內涵。從理論上看,零碳園區建設應以結果為導向,在明確的時間與空間邊界內,通過減排與碳移除措施,逐步實現從溫室氣體核算范圍一到范圍三溫室氣體排放的凈零目標。在實踐層面,受限于核算體系、數據基礎和管理能力等條件,目前零碳園區的建設重在通過能源系統重構、產業結構優化、基礎設施低碳升級與管理機制完善,重在推動碳排放持續下降。總體來看,我國零碳園區建設仍處于起步探索階段,當前試點園區在標準體系、建設路徑以及核算邊界等方面尚不完善,國家層面亦缺乏系統化、可操作的頂層指導框架。

 

為此,我國零碳園區未來分階段的建設路徑主要為:中短期應重點聚焦構建統一、透明的碳排放核算體系,加快綠色電力替代和清潔能源布局,推動園區內重點企業低碳化改造,率先實現范圍一與范圍二排放的顯著削減;中長期則需系統納入產業鏈碳管理,強化制度保障,推進綠色供應鏈建設與區域協同治理,為園區全面轉型奠定堅實基礎。結合理論研究與典型案例經驗,零碳園區建設應圍繞“碳管服務智慧化、能源結構零碳化、產業升級綠色化、基礎設施低碳化、碳匯路徑多元化、示范創建規范化”六項核心任務展開。展望未來,應進一步加強國家關于零碳園區建設的頂層設計與地方試點互動聯動,持續完善標準體系與政策支持機制,推動園區建設從“目標導向”向“結果導向”加快轉變,不斷提升零碳治理效能與系統集成水平,助力形成具有全球競爭力的綠色低碳發展新優勢,為我國實現“雙碳”目標與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提供堅實支撐。